她将手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了出来,手掌却一直在不止地颤抖。千岛鹤试图压制下那颤抖的频率,但最终总是徒劳无功。手指冰凉,体内突然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不适感——不是刺痛,也不是钝痛,而是一种切切实实的而又无可挽回的——生命流逝的感觉。垂下眼帘,千岛鹤并没有打算把这些放在心上,她只是照例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果然,解锁后的页面上方有一个极小的图标在闪烁着。看来有一个来自兰利的未接来电啊。他们这些卧底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空、或者有合适的时机接听电话的,因此,千岛鹤和兰利之间的联络同样做了充分的保密工作,这个图标就是暗号之一。千岛鹤照例检查了一下环境的安全性,在确定周围无人、也没有窃听器之类的装置以后,便直接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她本来以为还得等一会儿才会被接听,谁知才刚按下拨号键不久,手机那头便传来了兰利确认身份的声音。“摩西摩西——”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啊,千岛鹤垂眸,心中暗笑道。她带着些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了?终于在通宵三天以后发觉‘工作都是狗屎’,然后打电话过来想反悔,让公安别再压榨未成年?”兰利协助公安的工作强度是真的太大了,属实是让她看了都感到自愧不如的程度,果然,这家伙总是能够让人担心他猝死的可能性啊。“才不是,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少年有些嘟囔着。啊,那看来还是有些闲聊的成分在里面了。千岛鹤的工作其实并不轻松,她经常也忙到要连熬好几天的夜,但对于少年想要闲聊的请求,她也并不想拒绝。毕竟,要是曾经那个冷酷的组织成员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千岛鹤其实很开心,她对褐发少年逐渐变得开朗的变化而感到衷心的喜悦。“其实我现在还算有空呢。你如果告诉我位置的话,我还可以直接去找你哦?”千岛鹤笑眯眯地说道。“拒——绝——”少年有些故意搞怪地拖长尾音,“告诉你具体位置的话,姐姐你绝对会冲过来制裁我的吧?!”制裁?!千岛鹤一愣,兰利干什么去了?她倒不是没有考虑过对方又偷偷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和少年长久以来的相处,却也让她从根本上更加了解了少年的心性。兰利已经走向公安了,他不会再回到黑暗的那边了。千岛鹤完全有理由坚信。但是她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性,唇角扬起,有些阴森地冷笑起来,仿佛随时都要撸起袖子来冲去教训某个不知好歹的失足青少年。“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在居酒屋买醉吧?!”“正解!”做坏事被发现,褐发少年却有些狡黠地笑了起来,端起一副吊儿郎当的资态开始捧读,“姐姐猜得真的好——准——啊——”千岛鹤被一呛声,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未成年人不得饮酒。”兰利那张脸怎么看都绝对是个未成年人没错吧?分明一点误会的余地都没有!居酒屋竟然也敢让他进去?!查!必须严查!某阴险狡诈的大人露出一个冒着森森黑气的笑容,并已经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准备一回去就登上公安系统,给某些阳奉阴违的居酒屋老板们来一把生活的重击。“其实也只有姐姐你们才会管我喝不喝酒吧……”少年依旧带着笑意,“组织才不会管。”“但你现在已经走向我们这一边了吧?”千岛鹤声音一滞,心中有些酸涩。……这孩子,果然还是在意这些啊。说到底,悲惨的过去不是一块万能的“橡皮擦”,父辈的牺牲和别无选择的处境也不该埋葬那些亡灵的痛诉。正是因为兰利已经走向公安,所以他才会如此痛苦。那些永远无法抹去的鲜血和惨叫是他罪恶的凭证,而少年也正是因为拥有一个向往光明的灵魂,才会将自己的每一天都活成赎罪。千岛鹤是想安慰他的,但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了。褐发少年却笑了起来。千岛鹤不知道这是他的一种伪装还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平静,少年仿佛是在担心着什么一般,拼命地把自己贬下污泥的最深处,却又偏偏心存侥幸,给自己留了一线希望。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有些涩然地继续开口——尽管他已经努力装作正常,却依旧显得更加自暴自弃和自我放逐。“我七岁那年杀了第一个人。就在那天,我们用酒精狂欢。”他的声音终于彻底低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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