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宁、秦修宁他漫天无边的黑暗中紧紧抓住了这三个字,在光即将要消逝的那一瞬,他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三个字。喉咙里泛起一股血腥,那是他唇边的血,是最后一次亲他留下的味道。像一个已经沉入深海的人,他看到了水面上那一点微微的光,那是秦修宁的名字。尽管他看不清他的脸,但口中却噙着他的味道。这味道像一条从天而将的缆绳,他紧紧抓在手中,尽管黑暗拖住了他,咬住了他,但是他拼命向上爬因为他在等他回去。正如那枚官银。无论流落到那里,辗转何地,最后终会回到国库,回到高璟昀的身边。当年,王怀安问他,是官银还是私银,他选了官银。也许那时冥冥中他心底就留着这样一丝的希望——你终会回到我身边的。养心殿已经彻夜通明已半月有余了,太监宫女们频繁轮换班,睡不够也没办法,公主代政以来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而他们也只能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哈欠连天。公主殿离得远,南平索性就搬进养心殿外的侧殿里。她挑灯将折子上的问题连夜整理出来,好赶在上朝前问她的老师。傅南书往往都是提前一个时辰,侯在殿外等待为公主讲政。昨夜骤雨,薄雾迷漫,遮云闭月。今日等了半炷香,也不见公主身影,傅南书的朝服上又凝了一层露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傅南书朝亮灯的殿内翘首,一片寂静。难不成太累睡着了?也是,自从皇上亲征,南平已经这样熬了半个月了。他正准备想托身边的内侍去请旨意,忽然,不远处的殿内有了动静。身后跟着抱着书简的宫女内侍,南平款款从台阶上走下来。傅南书迎上去几步,跪在阶下。“给公主殿下请安。”南平不语,走到傅南书身边半蹲下将手中一直抱着的东西披在傅南书的身上。“老师请起。”傅南书低头一看,是一件外袍。他起身时怕滑落下去,朝肩头伸手,不想南平也发现了即将滑落的衣服,几乎同时伸出了手。温润的指尖触到那冰冷的手背,两个人都微怔住,同时极快地缩回了手。“嗯,是他们说老师的朝服总会被晨露打湿,就为老师准备了一件备着,不是我的旨意。”南平装作若无其事拿起书简,举得比平时略高一些,挡住微微发热的脸,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傅南书唇角微动,取下肩头的外袍抱在手中。的确,他只有那两身朝袍,一身湿了就总得等着另一身干了才有的穿,只要不外出,他都干脆不穿外袍,避免弄脏还得洗。之前被贸然来找他的南平撞见过一次他只穿着亵衣在树下看书,场面一度无比尴尬,后来他就不敢不穿外袍了,所以加速了它们的磨损。“多谢殿下,咱们开始吧。”知道他其实南平是找着借口再给他送衣服,但又怕伤到他出身寒门的自尊,傅南书心里有种熨帖的暖意蔓延开来,转开了话题。南平闻言低头翻开了书简,将目光集中在上面,“听闻陛下已经往西南方向,准备正面迎敌,有大臣在奏折中提出,此举实在太过冒进。老师认为呢?”“我想先听听殿下的看法。”“我认为,皇上定是看准了北朝此次进攻迅猛,短时间内集结军队,急速行军一路破城南下,他们只破城不占领不守城,皇上应是看出他们后方补给不足的缺点,直接正面迎战是假,其实拖慢战线,将他们引入南江是真。”傅南书颇为惊喜地抬头望向南平,继续加深对这个问题的讨论,”那殿下以为这场仗的根本在哪里呢?”南平眉头蹙起,思索了一会,“在那些流民。也就是人心。”难民会逃往西南,是因为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说是这次水灾是因为贪官们将筑堤的银子都贪污进了自己的腰包,有的河段甚至里面干脆添的就是草料!百姓们被伤了心,再不相信朝廷,而北朝只是放出消息供吃供喝,他们就宁可叛逃也不愿再相信那些贪官了。“正是。”傅南书眼中流露出难得的赞赏。“我另一位师父说他手上有种药,可以快速愈合伤口,可医百病,让我尽快送到南江的百姓手里。”傅南书知道她又去偷偷看秦修宁了,而皇上临走前专门下了圣旨,任何人不得靠近天牢,否则按谋反论处。但他没有点破,只是微微蹙眉道,“朝廷的补给要想分发到位,必须要选可靠之人,殿下想好任用谁,以免他们又为难你。”“我已经想好了。另外,我不怕他们的。”南平脸上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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