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见他熬的实在辛苦,有时也会让他闭上眼听,自己在一旁念着,只是这样的时候少,不是他不信九歌,实在是他有一个毛病,凡事亲眼看着,才会放心。一日,柴桑正在帐内看着奏章,似是遇到了棘手的事,看着看着便不自觉皱起眉来。林沐突然掀帘进来:“大哥,后方传来消息。”“哪里的消息?”柴桑正看到关键处,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有抬头。“蔺州的消息。”他顿时心头一紧。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觉得还可以,记得顺手点个收啊朋友们。九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几步走到林沐面前:“蔺州怎么了?”“南大哥的父亲找到了!”林沐突然眉目舒展,换上一副笑颜。九歌狠狠地瞪了林沐一眼,一脚踩在他脚面上。直疼得林沐龇牙咧嘴,脸皱成一团,跟柴桑告状:“大哥,你看她!”得知蔺州没事,柴桑的心顿时放松下来,又为南昭容高兴,然而看着林沐,嘴里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活该。”“快说,怎么回事?”九歌催促道。之前张婉同她说起南昭容的父亲在泞南,她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如今真是意外之喜。林沐便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南昭容的父亲南亭山流落泞南多年,听闻大周军队大举进攻,而自己的儿子正是蔺州城的守将,便马不停蹄跨过大半个泞南赶往蔺州。谁知好不容易到了蔺州城下,已是子时,城门大关,守城的士兵见他自称是南昭容的父亲,不敢怠慢,马上去请来南昭容。然而当夜,无论南亭山在城下如何大骂,南昭容就是不开城门,南亭山只得在蜷缩在城门下,捱了一夜。翌日天一亮,南昭容赶紧打开城门,将父亲接了回去,南亭山却因为赶了几天的路,又吹了一夜的冷风,进了蔺州就病倒了。林沐说完,柴桑立马修书一封,又赐下一些膳补的药材,派他专程前去蔺州慰问南亭山。随后,帐内只剩柴桑和九歌两人,九歌便将当日张婉央求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她既找过来,为何不和我说?”柴桑轻声问道。况且,这也并不算什么为难的事。九歌走上前,坐在柴桑的身侧,抬头看向他:“天子是君父,如今天下有多少臣民妻离子散,若因着一个人的缘故大费周章,天下人将如何看待陛下?”柴桑心知九歌说的不错,但南昭容毕竟待她不同,而且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应下来,同我讲一声,做与不做,我自会考虑”,说着,柴桑将九歌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声音都温柔了下来:“犯不着因为我,得罪亲近的人。”九歌知道柴桑这是为自己好,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将难题一味抛给柴桑,这样的事她做不来。“那不行”九歌断然拒绝,随后又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都没有沾到陛下的光,别人凭什么来沾。”柴桑猛然被她这副样子逗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担忧。过度的筹谋和算计,固然是坏事,但像她这样刚正,全然不为自己打算,却并不是什么好事。柴桑望着不远处的卫州,愁眉不展。半个月了,攻城一事毫无进展,吴士良守着的卫州,固若金汤。吴士良,柴桑不断咀嚼着这个名字,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如此沉寂。在等待大周军队的日子里,吴士良把城墙加高了一丈,护城河挖的更宽更深,连通了汶水,如今的卫州像一座孤岛。大周军队过不去,泞南的人马却来去自如。只因卫州背靠汶水,对岸便是泞南最富庶的土地,根本不用屯粮,物资补给源源不断通过水路运来。方便,而且安全,因为大周没有船。因为没有船,远远地看着泞南的船队驶入卫州,却毫无办法,只能望洋兴叹。“收兵。”柴桑沉着脸,调转马头,回了军营。九歌在帐中来回走了大半个时辰,不停地搓着手,一见柴桑进来,几步迎了上去:“开封的急件。”柴桑心里咯噔一声,迅速从九歌手里接过信件,忐忑地拆开来。看完了信,瞬间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九歌眉头紧锁,满眼的焦急。自接到信,她心里不安的情绪便在不住地滋生蔓延,这个时候接到开封的急件,可不是什么好事。“皇后不好了。”柴桑垂下眸,声音变得低沉。听到”不好了“三个字,九歌恍惚了一下。若是寻常病症,柴桑不会用“不好了”这三个字,开封也不会如此仓惶地送来急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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