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在承平侯府门前,她和采薇已经叫人牙子惦记上了。远处隐藏着幽幽两双眼,只等着她们被侯府赶出来,再到僻静无人处将她们劫掠而去。至于是卖去花街柳巷,还是勾栏瓦舍,就不得而知了。沈清棠自然也窥视到了那两双眼,这才毫不犹豫地攥紧面前少年的衣摆。她察觉到了,裴琮之又焉能察觉不到。他目光先是瞥了眼不远处窥视的身影,而后才落在小姑娘紧攥着衣摆的手上。手很脏,摔在地上时手蹭到了石砾,磨出的血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可她抓得很紧,如紧攥着自己唯一的生机,眼里也满是哀求渴望。他被那眼眸触动,这才带她进府里。后来在甜水巷里看见落月,他又再一次看见了那样的眼神,对生的渴望,对命运的不甘。他是刻意将落月留在她身边,就是为着时时敲打她。——若不是他当年护她,带她进府,她便是另一个落月。“我救了你,你就该感恩戴德地来报答我。”他恶狠狠逼近她,看她骤然紧蹙的眉和不甘心的朦胧泪眼,“我对你还不好吗?若不是我,你在承平侯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西院觊觎你,祖母算计你,你还想顺顺利利嫁去平南王府?早在一开始你就被他们拆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是风起云涌的恨意。他恨她决绝出逃。她可知,翌日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她有多恨他,竟要这样来报复于他。沈清棠在他的暴戾恣睢下,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是泪。他看着她的狼狈,毫不留情,誓要将她这一身骨头都碾碎了,方才罢休。采薇一直在外头候着。先是看见裴琮之阴沉着脸,冰冷冷地拂袖出来。再进去,里面又是满榻狼藉,地上还碎着茶盏,可想而知是怎样一番激烈的争吵和反抗。经受摧残的姑娘倒在榻上,双眸低垂,看不出情绪,神色却是木然僵硬。“姑娘……”采薇欲言又止。待走近,她才看见她裸露在锦被外的玉肌上,又是深浅不一的淤痕,衬在洁白无瑕的臂上,令人遐想。上药时,沈清棠忍不住蹙眉痛呼出声。采薇看着也心疼,不免劝她,“姑娘,要不你就向大公子服个软吧?这样折腾下去怎么行?”又温吞道:“若是大公子一生气,再将我们扔回牢狱,我们会死的。”她这几日在狱牢里见过太多受不住折辱屈死的冤魂。这样卑贱的人命,不过一卷草席裹了扔乱葬岗去。沈清棠自然也是见过的。她垂着眼,没说话。她何曾没有服软,只是心底里到底不甘心。面上装得再怎么乖顺,看过去的眼里却是显露无疑。而他曾被她欺骗过,在她身上跌了那样大一个跟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相信她的虚以委蛇。两人只能就这么僵持着。服药上完药,采薇再拿来青楼里用来避子的小药丸,“是花枝姑娘给的,姑娘吃一粒罢。”花枝姑娘是万春院里的花娘。那几日在青楼里,她瞧见她们容貌惹眼。也是好心,给了她们一些。采薇当时随手收在身上,不妨现下竟当真用上了。上次沈清棠回来,采薇也给她偷偷喂了一粒。沈清棠没有犹豫,接过药丸便仰头服了下去。翌日砚书又过来唤她。照旧还是那个厢房,砚书亲自送她过去。昨日屋子里的狼藉砚书看在眼里,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出口。沈清棠推门进去,仍旧木然着一张脸。裴琮之看了,冷哼出声,“这不是你处心积虑求来的日子吗?如今这副模样,是给谁看?要知你们如今是囚犯,伺候不好我,便自回狱牢里待着去。是生是死,自看天命。”他话里强势,沈清棠不想再回狱牢,只能服软,敛下眸去,微微扯了扯嘴角。不像笑的模样,但到底没先前僵硬了。他又让她斟酒。她也撩袖提壶来斟,顺从听话。他只喝了一盏便搁下。再来抱她,她却浑身轻轻发抖,昨夜的疼痛仿佛还未消退,她心有戚戚。忍不住以手抵着他胸膛,眉头微微蹙着,好声好气同他商议,“我身上实在疼,你让我歇会儿好不好?”“身上疼?”裴琮之眼里晦暗不明,垂眸问她,“哪里疼?”沈清棠实在不堪开口,敛着眸,许久才出声,“你知道的。”裴琮之唇角轻弯,愈发逼近,“我不知道。不如妹妹说与我听听。”她低着头,再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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