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了狼毫笔,轻笑一声,靠坐在楠木圈椅里,挑眉看她,“你叫什么名字?”那丫鬟听得此言,以为有戏,忙不迭娇声回,“奴婢鸢时。”与此同时,一点清波绿的裙步至书房门口,悄然停下,未再往前进一步。裴琮之分明瞧见,却只作未见,招鸢时上前来,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轻挑又风流,“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鸢时听出这是在夸她貌美,羞答答垂下眸去,“公子案牍劳累,鸢时来伺候公子。”她亦步亦趋地上前来,点烛磨墨。所谓红袖添香,不外如是。“姑娘……”书房门外,采薇听着里头的动静,提着心看沈清棠神色,小心翼翼唤她。“我们走吧,既已有了佳人在侧,想必是看不上我这点心了。”毫不犹豫回身离开,清波绿的裙从门口一晃而逝。鸢时还在磨墨,丝毫未觉方还温润如玉的郎君眼眸即刻冷冽下来。“公子,墨磨好了……”她欢喜抬眸看,却正对上他冷冰冰,不含一丝温情的眼,蹙眉疑惑,“公子?”“滚出去!”是同方才迥然不同的冰冷狠戾,似要洞穿了她。鸢时浑身都忍不住瑟缩,再不敢逗留,忙忙垂首退下去。那碗糖酪浇樱桃被沈清棠喂了园子里的夜猫,这是一只雪里拖枪花色的猫,生得很漂亮。仔细看,和狸奴也有些相像。沈清棠看着野猫狼吞虎咽,静静问采薇,“我和它,是不是很相像?”——只能依赖一个人的施舍活着。如果有一日,这份施舍不再了呢,她会是什么结果?采薇却想茬了,“姑娘是说那个鸢时吗?”她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与姑娘有些相像。”方才书房前,她也透过门缝瞧了一眼,虽看不大清,却也觉出几分相像来。沈清棠并未解释。等那野猫吃完樱桃,她才起身,如释重负般,“好了,我们去无沁斋瞧瞧伯母吧,她上次派人送来的甜瓜还没有亲自去道谢呢!”她领着采薇来无沁斋。远远便听见里头传来的琴声,哀怨幽怨,缠绵悱恻。沈清棠在院门外静心听了半晌,等那琴声止了,才让采薇去敲门。开门的是赵嬷嬷,瞧见了她,垂首道:“姑娘来了。”她领着沈清棠进来坐,庭前月色深,坐在女贞子树下,泡一壶清苦的香茶。江婉也过来,坐在沈清棠面前。身上穿着方才焚香抚琴的衣裳,不比往日素静深沉。沈清棠颔首,“月黑夜深,叨扰伯母了。”“无妨。”江婉一如既往的冷淡。沈清棠极少见她不着素衣的模样,微微笑,“倒是不知,伯母还会弹琴,方才在门外听了许久,只觉得琴声悠扬,不绝于耳。”面对她的奉承阿谀,江婉神色淡淡,“不过随手一弹,聊以慰藉罢了。”又看着沈清棠,面无表情道声“恭喜”。“早便知道这个消息,只是我不爱出门,一直未来得及和你贺喜。”——她说的是裴琮之和沈清棠的亲事。沈清棠笑了笑,抿一口清茶,再来问她,“伯母也觉得这是喜事吗?”“自然。”江婉道:“能成为承平侯府的少夫人,应当是上京城里很多姑娘期盼的事吧。既然如此,怎么不算喜事呢?”沈清棠又问,“那江伯母当年嫁过来也是喜事吗?”江婉看着她,洞悉一切的眼里有细微触动,很快又沉寂下去,一字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伯母不必紧张。”沈清棠眉眼皆善,温和浅笑,“只是从前偶然听府里的丫鬟说了些旧事,便记在了心上。方才听琴声悲戚,似有无尽遗憾,这才有此一问。”江婉自然知道她话里有话,屏退了赵嬷嬷,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你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沈清棠看她骤然惨白的脸,缓缓道:“望安寺的住持,伯母当年的亲事……”狠毒她轻轻一笑,“还有去岁,那道签文,是伯母特意给我求的吧?还劳烦无生师父亲自为我解签,真是过意不去。”江婉强装镇定,声音带着微微颤抖,“那道签文不是我本意,你怨不得我。是他不同意你与平南王府的亲事,过来要挟我。”“我没怨过伯母。”沈清棠垂下眸,轻轻叹,“我知道,伯母也是身不由己。我也知道,方才归崖院里的鸢时姑娘是伯母派去的吧?”鸢时并不是归崖院的丫鬟。熟识裴琮之的人都不会有那样大的胆子,更何况她眉眼打扮都像极了一个人。这是江婉安放在裴琮之身边,用来替代沈清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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