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一点甜香品匝在齿间,慢条斯理,细细咀嚼,不动声色。很快便到沈清棠的生辰宴。裴琮之一早便让砚书送了生辰贺礼来,是方端州产的蕉叶白墨砚,极为名贵。她素爱看书写字,这贺礼正正是送到她心坎里了。沈清棠爱不释手,轻轻抚摸着砚台上的别致的花鸟纹饰问砚书,“琮之哥哥可有说他何时过来?”“公子今日翰林院下值晚,大约酉时方能过来。”砚书回,又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脸,道:“姑娘且安心,公子说了。今日是姑娘的生辰宴,不论多晚。一定会亲自来贺姑娘。”沈清棠沉寂下去的脸色这才舒展开来。裴琮之在京府衙门里。他今日的确是有要事,前些日子永州遇刺一事还未了。落水当时府衙去查,只说是流民落草为寇做下的糊涂案子。彼时永州决堤,流民甚多,无从查起。又兼当时裴琮之不知所终,寻人成了顶要事,其他暂且只能搁置。及至到了现在,裴琮之已经回京。永州那边才来信,说当时行刺的寇首已经擒住,押解来了上京,现关押在京府衙门里,听候取审。牢狱甬道里,狱卒掌着灯火,引着裴琮之在一处牢门处站定。“大人,那人便在里面。”他解开牢门上的锁链,恭敬退下。裴琮之推门而入,监牢里阴暗潮湿,那人双手被铁链悬在刑架上,衣衫褴褛,身上斑驳着鞭痕,奄奄一息。这是京都衙门里的规矩,入狱必先受刑。裴琮之缓缓走到他面前,他意有所觉,慢慢抬头,声音沙哑,“你是谁?”裴琮之闻言微微一笑,“哦?你竟不认识我?”“我为何要认识你?”他不解,又忍不住暗嗤,“哪里来的白面书生。这京兆府衙里是没人了么,竟让你来审我。”裴琮之并未辩驳,他上下打量那人两眼,忽而似笑非笑问他,“怎么?那人让你来杀我,竟没告诉你我长得什么模样么?”何须告诉,永州府衙里拢共就那么些上京来的人。他和府丞通过气,趁夜直接摸去了厢房,先捅了床榻上的人一刀,而后装进麻袋扔了洪水翻涌的护城河里。只是,榻上那人的脸,他分明见了。“你是裴琮之?”这人终于反应过来,眼里浮上骇然之色,“那不是你?”他恍然大悟,“我杀错了人,你那时并不在永州?”不然,何须找个人来假冒自己。“对。”裴琮之坦坦荡荡,毫不掩饰,“我从未去过永州。”他一直在上京城里。裴琮之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锋利的刃,冰冷的眼,毫不犹豫捅入那人腹中,声音平静淡漠,“既然知道了,那就也该送你上路了。”一切发生得太快,那人连挣扎也无,嗬嗬两声便没了气息。裴琮之眉眼平静,拔出匕首若无其事地在他脏污的囚袍上擦了擦,到底嫌弃,随手扔给进来的狱卒。他看了看死去的囚犯,请示裴琮之,“大人,这案卷上该如何写?”裴琮之拂袖出牢门,淡淡回,“不过是个谋财害命的草莽之人,只写受不住刑,死了便是。”他从京府衙门里出来,正近酉时。回府后还未来得及换身衣裳,就听砚书急急忙忙来报,“公子,沈姑娘出事了。”沈清棠出事了。她的贴身丫鬟采薇和裴景明院里的行露起了争执,她护仆心切,却叫行露不慎推进了池子里。这秋日水凉,她又久病初愈,待丫鬟们手忙脚乱将她从池子里救起来,人已虚弱得不像话。裴琮之赶到的时候,沈清棠刚被救起。浑身湿漉漉的,凄楚可怜,狼狈不堪。一双秋水眸中,含着仓惶的泪,惊魂未定。瞧见了他,才哭出声来,“琮之哥哥。”裴琮之面色冷的可怕,径直接过采薇手里的披风,将她团团裹住,再看一旁瑟瑟发抖的行露。“怎么回事?”他声音也极冷,如淬了一层薄霜。行露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人皆道这承平侯府的大公子最是温和有礼,好相与的性子,不想生起气来竟是这般骇人。她抖抖索索,几度腿软,勉强靠着身边的丫鬟才堪堪撑住。“是行露先动的手。”有好事的丫鬟先开口,她早看不惯行露平时仗着自己有身孕嚣张的轻狂样。“我瞧见了,采薇白日里和三公子说了会子话,叫行露看见,她就恼了。刚刚散了席,采薇在这池子边端茶过,被行露拦下,她骂采薇是勾引人的小贱蹄子,还要打她。”“沈姑娘护着采薇,这才叫她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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