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嗅了嗅周围,没有硫磺的味道,那应该就是硝石。这东西要销毁也简单,有水就成了。她放眼望去,寺院内没有存水的地方,远处半山上有湍急的溪流汇集成瀑布,哗哗声响。她目力不错,不仅能见到急促的白色水流,还能望见,那水边一个移动的人影。难怪此处无人看守,原来是取水去了。冰流跃下了屋顶,又将院内仔细搜罗了一通,随后干脆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雄宝殿正中,等人。陆仁丁此时挑着两桶水,在这该死的山路上走得艰难。虽然他不是左司副手下最得力的那个,这么多年在司里都混不上的阴司使的名头,但却是跟随左司副最久,也是最能将他所说的话听进心里的属下。他不是屠阳城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屠阳城是什么样,里面有多少人,他只知道从那里出来的左司副给他饭吃,带他进阴者司,让他有处安身立命。那夜,在洛神屿的廊桥下,手中捏着能引爆一切道德引信时,他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归属感。他再次坚定地执行了左司副的使命,所以他们才能一次逃脱,回到陆上,改换信的身份,进行新的使命。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能理解左司副教导他的一切,待到他们完成任务,不仅城主,到时候时节都会为之震撼。陆仁丁为屠阳城卖命的使命感是很足,只是这使命感也不足以令他现在气力十足地挑水走山路。累是真累,爬到寺门时,他已经双腿发软,迈步过了门槛,将水桶往地上一放,他干脆瘫倒在地,汗珠滴下,他大口地喘息。歇了片刻,他有一瞬间怔忡,不对,这大雄宝殿中的佛像,好像不太对劲。缓缓抬头,他才看清,落满香油灰尘的佛像之下,香案之前,竟还坐着一个人。是宁冰流,她在蔑视他。发觉来人终于发现了自己,冰流这才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来。他大惊,连忙起身摆好架势,然而心里知道,这也是白费。&ldo;辛苦了。&rdo;她道。辛苦?什么意思?陆仁丁现在呼吸不畅,脑子也连带着转不过弯来。难道她也是我们的人么?只可惜下一刻,美好幻想便被打碎,冰流抄过两个水桶,直接将他的努力毁于一旦,不仅是水,还有硝石。&ldo;跟我走吧。&rdo;冰流难得和煦,却反而激怒了他。陆仁丁双手紧握成拳,挥向她,只可惜力气不足,被轻易躲闪。他这才绝望地发现,全然吸收了左司副的思想,面对宁冰流这样的对手时全然不够。她不会听你说什么废话,只会一拳捶得你吐血。就到这了吗,不过没关系,自己只是甲乙丙丁,只是宏达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他知道的很多,宁冰流打算将他活捉,他不会令她如愿就是了。于是捂着胸口,他耗尽最后一点气力,跃上了大雄宝殿的屋脊,随后又跑上后殿。虽然这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但冰流还是想再试一下,于是紧随其后。后殿再往后,就是云雾缭绕的悬崖,令人看了目眩。陆仁丁此时忽然想起来,从前左司副教过的,他们屠阳城人,在自知身体即将毁灭之前,都会默念一串给自己的祝祷。是什么来着?此时反倒忘得一干二净。手臂上一阵剧痛,他被狠狠地抓住,连腰间也被缠住了钢索。冰流牵制住他,无奈又不解,&ldo;活着不好吗?&rdo;陆仁丁冷笑道:&ldo;活着很好,只是不想和你们这样的人一块活着。&rdo;&ldo;我们是怎样的人?如何惹你了?&rdo;若能在此处套出他的一些话来,也是可以的,她想试试。&ldo;愚昧无知的世人。&rdo;冰流尚在无语,到底是谁愚昧?陆仁丁忽然狰狞笑道:&ldo;你以为毁了这一,就结束了吗?就算七星一线一并炸毁,也都只是刚刚开始。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会死。&rdo;所有人?是指所有在查这件事的人?还是所有南晋的人?还是这天下所有的人?这也太夸张了吧但听上去,却又像是屠阳城的疯子们会做出来的事。冰流惊讶之际,陆仁丁忽然铆尽全力,拉着绳索与她接近,反而紧紧握住她的肩膀。&ldo;但你和我要先走一步。&rdo;正午时分,人迹罕至的山峰上,有两个人纠缠坠入云雾之间,直至不见。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城中,有人正在小憩中发梦。梦中的视角还是属于那个小小的孩童,刚学会说话,也开始听懂大人之间的交谈,他正是最招人喜欢的年纪啊。梦中的孩子在梦中醒来,外面的天色是昏黄的,他分不清是什么时间,只觉得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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