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也好。于是今日,&ldo;钟意之&rdo;也来了。其实他自昨晚起,已经不算是钟意之了。他卸下了一个月来的伪装,准备好了另一副皮面,另一种身份,另一个去处,明日就该启程,不是说说而已的。他最后要离开钟家宅院时,那个姓钟的小子竟还叫住了他。&ldo;那个少侠,你终于要走了,我很是欣慰。&rdo;真正的钟意之虽然有人帮他白干了一个月的活儿,却丝毫没有半点轻松感觉,甚至还因着紧张,开始用词不当。他闻挑眉,一把揽住了钟意之的脖子,语带威胁,&ldo;怎么?我走了,你很开心吗?&rdo;当然了,一个来路不明又武艺高强的危险分子,停止假扮自己,准备离开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值得开心吗?钟意之心想。但他脖子被勒得紧,只能连忙摆手,又赶忙自袖中取出了一封请帖,&ldo;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虽然你要走了,但是我猜想今日我收到的这个请帖,是给你的吧?&rdo;他也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要以钟意之的身份,登临榴园一次。他对这座别苑向来没有好感。一个人讨厌一个地方不很奇怪,但若宣之于口又显得格外幼稚。他只来过这里几次,都是忙碌着办要紧事,所以也无暇过多地感受心底的那份厌恶。但今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今日的榴园花团锦簇,名流云集,往来服侍的仆从都换上了鲜艳的新衣,真有点高雅聚会的意思。这园中如今汇集了南晋的半壁江山,没有人会在意他一个大理寺评事候补的行踪。向来严肃的雍叔也忙得无暇顾及每一位客人。不过他也没打算自己乱走。既然是被李衡邀请来的,他打算就去拜别一下这位东道,随后就走了。诚实点说,他同李衡根本就没什么真情实感的交情。今天本就是一趟不必要的行程,为了见一个不必要的人,至于为什么,他归结为鬼迷心窍罢了。李衡在待客,他进入蘅心堂,本在偏厅等候,过人耳力却在此时发挥效用。&ldo;赵大人近来一直在皇叔面前为我说话,立储也好,册亲王也好,这些我都有所耳闻。&rdo;李衡的声音,向来是那般温润。&ldo;臣说过,只要殿下抛却往事,臣会给您一个最圆满的前程。&rdo;房间中的另一个人,似是老者,声音中透着一股敏锐。&ldo;今日我们先不说那些,只说您为我出的力,我必须回报。&rdo;&ldo;殿下的意思是?&rdo;&ldo;唔,恰巧,近日我偶然查到一条线索,连带出一串观蝉局的细作,这是名单,人已经都绑好送去大理寺了,这便是您或小赵大人的一项大功劳。&rdo;偏厅中的人听到这,忽然有点想吐了。观蝉局的那一串细作,是宁冰流一个一个揪出来,审出来的。为了抓人,她还伤了手臂。就算她的初衷也不是为了什么大晋的社稷稳固,就算她是为了为她宁家洗冤,那也不能将她的全部功劳,都用来邀买一个常年站在对立阵营的佞臣吧?这是怎么回事?李衡不是坚贞不屈吗?不是差点被淹死,也要救她出阴者司吗?李衡同她不是同一意念,一心查清旧案吗?为什么现在开始走上了谋图皇位的路子呢?恶心,太恶心了。他转身便离去,准备去找宁冰流,告诉她,你的夫君正在各种意义上与你离心呢。想到她看李衡的眼神会从神情化作厌恶,于是如果说出来,会很畅快吧?他走了半路,却又停下了脚步。这是她情意深重的夫君,是她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马。亲王世子,本就是天潢贵胄,本就脱不开权利与欲望的圈,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怎会不了解?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或许这才是他们今后的常态在阴谋阳谋中留有一点对彼此的真心,也是可以接受的吧?所以这又关他什么事呢?本就是亡命天涯,自身难保,他还在这替人家皇室恩爱夫妻操心干什么呢?踯躅之间,这个&ldo;钟意之&rdo;并不知道,令他陷入前所未有情绪风暴的那个宁冰流此刻也在谋划着,针对的正是他。丧心狂临近榴花阁,有一片小小的依水回廊。&ldo;钟意之&rdo;站在回廊上,俯身下望,两尾大红鲤鱼在下面游得欢快,山风吹动莲叶,忽略今日山园中的喧闹,一切都闲适而惬意着。他决定离开了。可回廊很窄,他觉,自己的路已经被阻住。宁冰流站在回廊的这端。她手中端着一柄花好月圆的团扇,一身纱衣罗群,发髻上招摇着一枝凤钗,这样的打扮,不是阴司使的易容伪装,却险些令人难以认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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