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春偏僻荒野,小径之上,两个布裙女子,一老一少,此时正相携仓惶前行。这是一条早已荒芜废弃的行军古道,知者甚少,她们昨日弃舟上岸,如今又弃马步行,频频变换,只是为了躲避一个可怕的追踪者。老妇人一步没有迈上来,忽地踉跄,倒在了树下,让树皮擦伤了手腕。&ldo;嬷嬷!&rdo;&ldo;小姐,先别管老身了,你先走,快走!&rdo;&ldo;不!要走一起走!现在我比你安全,我怎能抛下你!&rdo;昔日的主仆情谊如今化作了患难真情,让人看了好生感动。&ldo;谁都不必走了。&rdo;邢梓双赶忙循着声音去看,只见月下梢头,一个如鬼魅般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时立在那里。姜嬷嬷亦瞧见,反手就将邢梓双护在了身后。三日,她们统共才逃出金陵三昼夜,这个阴者司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就能追上。邢梓双感到一阵无力,跌坐在地上。冰流跃下树来,稳稳地落地,目光睥睨着主仆二人。一般来说,冰流都不会将自己的出场搞得如此夸张,然而这次不同,面对狡猾的对手,她需要威慑。她伸出手来,向着二人道:&ldo;还给我。&rdo;邢梓双取出那瓶舒魂散,交还给了她。&ldo;这几日,腿软是吧?&rdo;&ldo;你只知道这药可以助人假死,可还没听我说过服药醒来后,会有一段时日身体乏力吧?所以服药之后远遁逃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rdo;冰流冷笑着,居高临下地向那主仆二人宣告她们计划的漏洞。&ldo;哼,用不着你教训我。&rdo;邢梓双把眉一横,却又觉得不对,&ldo;你明明也吃了舒魂散,为何没有手软脚软?&rdo;&ldo;一方面是因为,你心肠太软,担心我因假死而被活埋,给我下的药剂分量不足。另一方面,当然就是我身为阴司使,与尔等寻常人的不同。&rdo;其实真相是,她醒来后便服用了化解舒魂散药力的丸药,当然,也是阴者司出品。姜嬷嬷与邢梓双先后都站了起来,冰流绕着她二人踱步。冰流适时地诱劝道:&ldo;跟我回阴者司,你早晚也会习得我的本事,怎么样?&rdo;&ldo;不怎么样。&rdo;姜嬷嬷厉声打断了冰流,&ldo;阴者司是什么样的地方?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姑娘您说得这样轻巧,可老身瞧您这一身的本事,不脱两层皮,也学不来吧?&rdo;冰流闻,摇头苦笑。她所经历的,她自己知道,那是比脱两层皮要更辛苦百倍的蜕变。姜嬷嬷再次挡到了邢梓双身前,沉声道:&ldo;阴者司派姑娘来,邢家是什么样的情况,姑娘应该很清楚吧?她的父亲骤然疯癫,不知怎的就已经犯下滔天大罪,还累及家人如今邢家活着的,只剩小姐一个人了。&rdo;&ldo;嬷嬷!别说了&rdo;邢梓双红了眼眶。姜嬷嬷那般刚强的面孔,此刻眼尾的每条皱纹都在轻微地颤抖着。&ldo;我十几年前短暂地做过她的乳母,她如今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若不是恰巧我如今也沦落在教坊司讨生活,她是绝对逃不出来的!小姐已经失去太多了,她如今只剩自由了,姑娘就不能网开一面,放她离开吗?&rdo;听完这番话,冰流依旧是那副模样,唯有心中翻涌。她只凝望着暗自抽噎的少女,硬下心肠质问道:&ldo;邢梓双,你不想进阴者司,没人会逼你。不过你家为何会遭遇这样的祸事,你父亲为何会咒骂皇帝,你不想知道吗?&rdo;邢梓双缓缓止住了抽噎,抬眸盯着冰流看,起初是迷茫与不解,紧随其后的却是憎恶。姜嬷嬷方才提起了邢家灭门之祸,邢梓双只是难过,可冰流直白的提起,便令她周身都立起了带刺的坚冰。她恨或爱,冰流都无所谓,她只是漠然地抽出一个册子,扔到了邢梓双手上。&ldo;这是阴者司枢密阁中,关于京城兵部的例行暗中调查档案,调查的时间范围是你父亲回京述职前一个月。&rdo;饶是再憎恶冰流,邢梓双也忍不住想立刻翻开这个毫不起眼的册子,一探究竟。她当然是在意的,她怎会不关心?一夕之间,邢家满门获罪,自己成了遗孤,到底为什么?父亲说疯话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是一无所知,纵然重获自由,又有哪一刻是安心自在的?&ldo;你是聪明人,我只对你说些不好听的实话,进了阴者司,起初会很辛苦,比在教坊司挨打更要煎熬,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在成为司内顶尖之前,你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查阅这些东西。而且这样的案子,查起来很难,可能找个几年也没有线索,没有头绪。可我也能告诉你,这样的记录,只有阴者司会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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