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天寒过去,整个六界拢在新年的火象里。
自姜笺自被天雷击中那日起,收六界魂一事她每每从泥娃娃中抽离身子和回到泥娃娃身子里,都会扯着伤口疼,拖到现在后背上,被雷劈的伤才好了个七七八八,她披着件昌荣色的大氅,和风琮一道来到被风雪掩没的望江灵均。
江上活水涓涓,桥廊曲折蜿蜒,唯有雪没望江灵均,长日雪未消,空宅无生气。
“奇怪,修仙界的那场雪早消融了,唯有这里的雪不见消。”风琮手指着桥廊那头的宅子上空,头后转看姜笺。
姜笺走在风琮身后,看着往昔所来之地,雪落满庭院,溢满亭居客。
“消不掉的。”她有所谓道,“天意如此,这里的人连生魂都是魂飞魄散的,雪便是压着这些孤魂野鬼不得进到九幽府里,永不入轮回。”
“那便不是正经雪,是天意故意这般。”风琮听明白道。
“聪明。”
“可是阿笺不是说,这里有无辜死去的人,这些人也不得轮回吗?”风琮疑惑。
姜笺默默叹了口气,这人又回到之前那般爱问问题,她抬手比了个‘二’,“无辜之人分两种,一种真无辜,另一种也是真无辜。”
她一挪身子,倚着桥廊赤红栏杆,“前者是真无辜,就是望江灵均所有龌龊事都不知道;后者也是对事不知,但冥冥之中,得到了望氏一族人行腌臜事之后的好处,也叫无辜。”
风琮后退了一步,双手抻着栏杆,正好跟姜笺是面对面,睫眉低垂,望着江中鱼儿在水底欢游,“后者该叫无辜吗?”
“天下事,人人都无辜,人人都不无辜,可总要分个清楚,定论个清楚,才会有国法章程。”姜笺视线则看着对面栏杆。
雪月派被灭门,她当然知道修仙界五门派三世家里那些好生活着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沾边,亦知道其他五界对她的谩骂、愤恨声一直存在,甚至能猜到这事跟百妖灵域、魔界及仙界三界中的人脱不了干系。
哪又如何呢,她不能逞一时气将这些人全杀掉,毕竟六界还要轮转,只待事情探查得清,主事者一个也别想跑。
“可我觉得不知情得到好处的人,和知情得到好处的人,没什么区别,因为即便不知情,也得到了好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琮头微转,目光不似往常真挚,多了认真较真,寒凉的风不刺骨,却钻心,他背着风伫立,衣玦飘飘,像山顶上屹立不到的松树,坚韧不拔。
姜笺迎风站着,除了发髻高高挽起外,前胸两侧还有几根细细的辫子,小银铃铛系在同侧,遇风铃铃,裙带后飘,她看着风琮,轻声一笑,“姜笺是认同夫君的。”但身为颂安君,不得认同。
“对吧,我也觉得。”风琮得意了句。
“但这是不对的。”姜笺要把人思绪掰过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风琮反应迅速,拿了话来较真,“那之前呢,雪月派无端被灭,为何为夫未曾听过夫人说修仙界有人遭天雷劫?”他很是不解,为何他的阿笺为修仙界百姓做事,会遭雷劫,害人之人却安然无恙。
“他们不都说了吗,那是颂安君咎由自取。”姜笺手心一直轻轻打着木栏杆,“嗒嗒”作响,抬眸入眼是白云苍穹,“天意要人亲口承认才可以。”
也就是她若想让天意精准的劈到每一个害雪月派的人身上,就得让人亲口承认这事才行,不然她怎么非要把风琮推到风口上,让往事再演。
风琮轻“嗬”一声,是笑也是无奈,“这是怕劈错人吗?”
“男怕娶错妻,女怕嫁错郎,哪里都一样。”姜笺知晓风琮心中为她打抱不平,劝慰道。
她话锋挑的明,风琮接的也快,“我娶的姜笺,不是妻。”
他的阿笺不必被贯于他的妻子,而是一直是姜笺称之。
一提这个,姜笺就抿唇,她听不懂也听不懂,“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因为姜笺就是姜笺。”风琮手指在她鼻尖滑了一下。
不一样便不一样吧,姜笺没再打岔。
少顷,二人来到望江灵均铜门处,朱红门上霜满夷,寒意逼仄不闻声,梢来凛风灌心田。
姜笺自问有了泥娃娃塑的人身,不曾感过世间凉寒,天意凉她倒是感了个十成十,下意识抽手拢了拢衣袖。
“我搂着你。”风琮比姜笺更冷,他身上温度骤然下跌,加上姜笺身子本就寒凉,须臾,他身子就到了冰点,长睫上挂了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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