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连那暗色的墙壁上原有的痂块都掩饰不了其上新出现的喷溅出的血斑,人呼出的气体都仿佛被沾染上了斑驳的鲜红。千岛鹤的眼睛被血色映衬下那惨白的灯光刺得生疼。她努力睁大眼睛往室内看去,这间审讯室就连地上也有着暗色的早已结成块的血渍,空气中充盈着血雾带来的腥气,折磨着来人的心理与灵魂。千岛鹤是信任兰利的,却也是从未对兰利放下芥蒂的。悲惨的过去绝不是掩盖所犯下罪行的布料,父辈的牺牲更绝不是能理所当然忘却鲜血与罪恶的理由。很多罪孽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即使迷途知返,沾在手上的鲜血也是永远无法被抵消掉的——正如那些逝去的生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一样。面容青涩的少年从未试图否认自己罪犯的身份,千岛鹤也不打算让他否认:那一条条逝去的生命,就是他们罪恶的凭证。她只是想要拼尽全力将他推向光明的那一边去,让那个本该温柔明亮的褐发少年能够站在阳光下,拥有更好的人生。但面对那些鲜血与亡魂,她依旧永远不会原谅,永远不会释然——正如她对待她自己那样。他们都在审判着自己,然后又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无期徒刑。千岛鹤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当她真正看到少年此刻的模样时,一直以来如此坚信着的事情却又随着她情感的动摇——轰然倒塌。少年脸上满是还没干涸的血迹,透过那一层层血色的掩盖却能清晰看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数不清的暗红落在他的身躯上尤为明显,他被迫仰起头,半睁着眼睛,一双原本清澈的蜜糖色眼瞳此刻没有焦距地望向前方。不公平的。千岛鹤的心好像突然被一把尖刀刺了个千疮百孔,这是不公平的。……她凭什么高高在上地对兰利进行宣判。……她凭什么自以为是地对兰利进行审判!她不过是一个幸运者,幸运地拥有了一个足以容纳她光明生长的环境,幸运地走上了一条足以让她坚定自己信仰的道路,幸运地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幸运地拥有一个曾浸泡在阳光下的人生。——她凭什么审判他。凭、什、么。内心的对自己的愤怒和哀伤、以及更深一层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情绪,如同惊天巨浪一般席卷而来。千岛鹤却依旧要始终不忘卧底的责任与重担,竭力征用着自己的演技,让自己不能露出半点不适合出现在“克洛”脸上的神情。琴酒直接上前一步,稍微挡住了一些那惨白的灯光,落下的阴影也终于让千岛鹤更清醒了一点。审讯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千岛鹤记得这个人:亚麻色的头发、纯黑色的眼睛,脸上有些许雀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性格乐观开朗的普通青年——如果没有他身上被溅洒到的那大片斑驳的血迹的话。而他的真实身份,是组织二把手朗姆的心腹——审讯专家,巴塞洛。“哈,是killer先生?得知消息,特意把这个大功臣带来抢活干了?”巴塞洛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千岛鹤的到来,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朝琴酒挤眉弄眼,“不是我说哦,帕图斯也不算是你那边的人吧。”帕图斯确实已经被默认为了朗姆那派的成员,对琴酒而言,她并不是一个好用的门面。但与此同时,同帕图斯交集更多的终归却也是琴酒——派系斗争靠的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默认”。琴酒冷笑一声,相比于对方仿佛有些孩子气的行为,他可没有那么多好脾气进行掰扯。他直接掏出了自己的爱枪柏莱塔便对准了巴塞洛,语气阴冷地开始威胁:“所以,你是不打算把这只老鼠让给我了?”“怎么可能……”巴塞洛就像是一个被同事批评的职场青年一样,有些羞涩地讪笑道,“他的嘴硬死了,我都审了好几天了,也没见他吐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呆在这里简直就是受罪。”他这样总结道,还为了那一点幽默气氛,有些夸张地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种血腥气……无论习惯多少次,都终归是会令人不适的吧。“呵,竟然还能有人在巴塞洛的手下一个字也不说?”听到审讯专家的烦心话,冷酷无情的killer直接开口阴阳怪气地嘲讽。“倒也不是一个字没说啦。他都骂了我好几句耶,真是令人火大啊。”巴塞洛嗤笑一声,“公安的意志嘛……哈,真是好奇,信仰啊。”“——那就让他信仰崩塌。”琴酒的语气冰冷且强硬。“这就是他最硬气的地方了——”巴塞洛好像被调起了兴趣一般,微微勾起唇角。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向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可偏偏却在兰利的身上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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