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寺庙宁静得不似人间。一簇簇烛火盈盈跳跃,迎接洗去铅尘的凡魂。他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心中刻着那个名字的竹条被攥紧,双手合十抵于胸前。“阿弥陀佛,我甘入地狱,皆因想护佑我心中之人可安立于明堂上。求菩萨保佑他长乐永康。”王怀安虔诚磕头,烛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良久,他起身,就在即将退出大殿门槛时,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他迅速闪到门后,屏息凝听。何人会同他一样深夜来佑国寺?难道真如陛下所料,那些使臣里藏着北朝的奸细?脚步声在距离殿门十步外的距离倏然消失了。这脚步声虽消失得十分诡异,而他探不出任何气息。对方要么是个比他还厉害的高手,要么就是已经走开了。王怀安暗提一口气,他是皇上的袖中剑,是皇上身边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他属于黑夜,不属于这明堂,因此,他不可以被任何人发现。他谨慎地沉下呼吸,直到内气用尽。想必对方不可能闭气比自己还久,应该是已经离开了,便从门后试探着走出来,却不料与一人猝不及防四目相接!王怀安惊诧之下雷厉劈下一掌,那是被常年训练出的下意识反应,但猛然意识到自己被看到了脸,那他就不可以是乌羽卫右使,而只能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王庆闲养在宫里的干儿子——王怀安。于是他撤回了内力,将那一掌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力量的反击,果然,被对方接了个结结实实。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正浅笑着望着他,“我当是何贼人这般会躲猫猫,原来是你。”王怀安抽回被江浔之钳住的手掌,暗自庆幸没有被对方发现异常。“王公公半夜不睡到这里来求佛?是做了何等见不得人事?”江浔之向前跨半步,填满了两人之间本就促狭的距离。王怀安一时语塞,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他。金羽卫金灿灿如晴空骄阳,而他们乌羽卫乌沉沉是暗夜幽冥,除非皇上特谕,他们常年也难见一面。他习惯藏于暗处,偷偷望向那束最为明亮耀眼的光。只是他没想到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佑国寺里巡查。他想出去,可是江浔之堵着他的路偏也不移开。一抹红色从他脸上泫然晕开,对方呼吸滚烫快要灼伤他的皮肤,左迈一步,却又被堵上。王怀安低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那双桃花眼。“让我出去。”江浔之轻笑一声,打趣道,“我也没把王公公怎么着,怎么就脸红了?我来奉命巡查,王公公还没我回答我问题,怎么让你走?”“我自己的私事,与你无关。”江浔之一把拉住企图用内力从他身边溜走的人。“等等,你刚去哪了?”江浔之忽然贴上来,鼻尖贴上在王怀安的脖颈和胸前到处嗅。王怀安一颗本就心虚的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一样。“皇上身上的龙涎香,还有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深谷幽兰是只有西山隐泉的山谷里才会生长的一种植物,在夜里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刚才下山时不小心沾了几片,王怀安心里顿时一紧。幸好江浔之再细腻也是个粗男人,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这种花草香,只当是宫里又新流行的一款香。不过他出于习惯,还是拉住了要逃走的王怀安。倏然间,他感觉不对劲。王怀安的指腹硬硬的,掌心里紧紧捏着一个湿乎乎的坚硬东西不松手。“什么东西?”王怀安顿时惊慌,暗暗用内力捏碎了竹条,残存的薄薄竹片割破了他的掌心。趁对方不备,将人一把推开。得了这空隙,王怀安终于得以呼吸,如入水之鱼转瞬没入这浓浓夜色,一溜烟消失不见。望着那逃也似的身影,江浔之眉眼间不觉笑意更深。他弯腰拾起一小片漏出的碎片,上面用朱砂刻着字,刻痕很深,但表面已经被反复摩挲光滑。他蹙眉,擦去残断边缘的血迹,捏在指尖细细分辨。寻?皇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皇上曾用过的小字——季寻。想起宫中的种种传闻,还有那只有很近身才能沾染上的龙涎香,那常挂在唇边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次日,高璟昀如往常寅时便起床,晨沐后吃了些晨点就准备出发亲耕大典。他还在想该用个什么理由将秦王的两个儿子放出来,走出大殿就发现金羽卫早早已经候在门外,就在他眼神扫过队尾时忽觉异样。他佯装若无其事走过去,却在最后一人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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